(完结)拳火龙少by秋白_江汉郑思思在线阅读

发布时间:2018-11-08 11:02

《拳火龙少》是作者“秋白”写的一篇励志热血沸腾的都市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龙魂之子,为了为父正名,练就了一身绝世古武国术的江汉与郑思思之间的情感故事。

拳火龙少by秋白_江汉郑思思在线阅读

第1章少年!

星城,第一人民医院。

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少年在医院门口理了理卫衣的衣领,抬头瞥了一眼六十八楼某个被蓝色的落地窗帘挡住的窗口,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戏谑,朝着医院大厅走去。

六十八楼。

一间装修典雅精致,看上去更像是休闲家居的特级病房内。一个西装革履,身形魁梧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轻轻掀起蓝色窗帘的一角,看向的正是方才那一身休闲打扮的少年驻足的地方。

在这个男人身后那张堪称豪华的病床上,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正随意的拨弄着手机。

女孩一身粉色格子的病号服,长相甜美,目光空灵,难能可贵的是一脸素颜,只一眼便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十足纯天然的美人坯子。只不过女孩脸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眉角颦蹙间让人不由生出一丝怜惜!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有序的响起,病床上的女孩被敲门声吸引,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见了一张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的脸。

惊鸿一瞥,女孩那略显苍白的脸上的浮现一抹羞恼的红晕,耐人寻味。

“爸爸!”

女孩转头看向窗前的男人,带些扭捏,轻声呼道。

“进来吧!”

窗前的男人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低沉,但是却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着休闲卫衣,蓝色长裤的青年,正是刚才在从医院大门前驻足的那个少年!

江汉缓步走到了病床前,对着那女孩笑笑,见到女孩白皙脸上的一抹红晕以及眼角淡淡的羞愤后,江汉咧开嘴,似有所指的对着那女孩笑笑。

窗前的男人恰好在这时转过身来,顺势上前一步,对着江汉伸出手。

“你好!”

在星城,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商界鬼才秦相马,能让秦牧风这个一言九鼎的相马主动伸手的人,在星城乃至整个华夏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做到了!

“你好!”

江汉伸出手,脸上还挂着些方才还未收敛的浅笑,和秦牧风轻轻握了握,随即分开。

并不疏远,更算不上巴结。

秦牧风的眉稍动了动,心头微恙。

他久居上位,早已见惯了别人对他的刻意巴结奉承,像今天这般主动向别人伸手言谈的事,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依稀记得上一次他主动和人握手,只怕还要追溯到燕京,在那红墙之内。

作为一个成功男人的骄傲,秦牧风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关于这一点,无关涵养,在乎人性。

“或许,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一想到这个年轻人是他女儿救命恩人,秦牧风心中的那一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顿了顿,他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和一枝典雅的黑色切瑞蒂签字笔。

见到秦牧风的这个举动,江汉微微一愣,却不动声色。

秦牧风没有随身携带支票本的习惯,在他看来,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掏出一个支票本豪气干云的写下一串数字,一掷千金的举动是暴发户行径,他一直颇为不耻,但是今天,为了这个是他女儿救命恩人的少年,他再次破例了。

商海中十数年的沉浮,见识过形形色丨色的人,秦牧风早就练就了火眼金睛,更深知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需求!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在面对他的时候表现的颇为淡定,却多半是因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致。像这样见到女孩子还会有些拘谨的少年绝不至于会有什么背景,所以对于报恩而言,钱是最好的手段。

不要说什么给钱有辱人格的言语,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各取所需才是正途。再者,他秦牧风的钱来的堂堂正正!

秦牧风在支票本里面填上了一个数字,颇为郑重的撕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不显得轻浮,把它递到了江汉的面前。

“想必你也清楚,今天叫你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少。”

随意的瞥了一眼支票本上那一串足以让决大多数普通人震惊的零,江汉带着些莫名的笑意,却没有伸手去接。

当然,更没有像一些三流电视剧本演绎的那样,接过支票当场撕碎,丢那个男人一脸。

江汉转过头,看着倚在床头同样在打量着他的美丽女孩。

“这也是你的意思?”

女孩吓了一跳,当即面色绯红,低下头去。

她本来就在偷偷的打量着江汉,这个趁她昏倒给她做人工呼吸,却也因此救了他一命的混蛋。

女孩自轻轻的拍了拍胸脯,抬起头,脸上依旧有些掩饰不去的红晕,却是一脸诚挚:“谢谢你!”

江汉对着她笑笑,一如进门时的讪讪,却多了一些诚挚。

“你女儿的这声谢谢,比你这张支票更有价值!”

江汉转过头,对着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人淡淡道。

秦牧风微微一愣,心中微动:这个年轻人比我想象的要难缠!

他不动声色的想要收回支票,准备重新放回口袋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拿支票的那只手轻轻一颤!

“当然了,我若是不收的话你一定会在心里过意不去,毕竟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若是没有我只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可是我若收了你的支票,又会显得我很俗气。”

说到这里,江汉脸上表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那要不这样吧,你就把你手里的那支笔送给我好了,当是报答,这样你也不会过意不去,也算是我承了你的情,礼轻情意重,两全其美嘛!”

饶是以秦牧风多年商海沉沦修炼的养气功夫,在这一刻面色也是一沉!

“这个混蛋!”

病床上的秦轻语小嘴微张,那双灵动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被江汉的这番言论惊得不轻。

他父亲的那只笔,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切瑞蒂在创立之初推出的典藏作品,每一个系列都是孤品,像他父亲手中的这一只看似普通的签字笔,如今早就成了绝版!说是签字笔,倒不如说它是一件极具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在华夏,早已经是有市无价。

更重要的是,并非是这支笔的价值远超支票上的数字,而是这支笔在他父亲心中的特殊意义决定了他绝对不会将它转赠他人!

“怎么,那么大长的一串零的支票都开出来了,却还舍不得一支笔?这难道就是传说中你们呢有钱人的恶趣味?”

秦牧风目光灼灼,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故作疑惑的小子,强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这小子或许不清楚这支笔对他的意义,但是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个小子会真的不清楚他手中那支笔的价值。

秦牧风很好的掩饰了心中的那一丝怒意,低沉道:“这支笔不能给你,如果你觉得支票开的太小的话,我还可以稍微改动一下!”

“太小?”

江汉一脸疑惑,“一百万还太小?竟然还比不上一只笔?啧啧,有钱人的价值观实在是值得商榷啊!”

江汉故意摇了摇头,一脸贱兮兮的不解神情。

秦牧风面色低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应。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出自己此时的动荡的情绪。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

江汉却是依旧很没觉悟的继续自说自话:

“拿你的支票还显得我太俗,要你一支笔你又不肯,要是什么都拿,我又不忍让你心中不安,还真是伤脑筋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牧风不傻,如果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眼前这个少年另有图谋的话,那么他相马之名岂非虚影!

“你觉得把龙脊送给我当做报答如何?”

这一刻,江汉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贱兮兮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秦牧风脸色勃然大变。

原本还有些紧凑的眉梢瞬间变得无比锋利,一股前所未有的锋利气息自其身上迸溅而出,直逼江汉!

如果说在此之前的秦牧风表现出来仅仅是一位究竟久经商场宦海沉浮上位者气息的话,那么这一刻的秦牧风更像是一柄钢刀,与之前的低调内敛大相径庭,此刻的他锋气逼人!

杀气!

没错,江汉感受到了杀气!这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老将身上才会有的杀气!

“爹爹~!”

一旁的秦轻语被秦牧风的这股子气势吓到了,面色惨白,唇齿轻颤,轻声呼唤着自己的父亲。

听到女儿的呼唤,秦牧风这才气势一软,有所收敛,不过那股子锋气却是依旧牢牢的锁定陆离!

“你到底是谁!”

秦牧风上前一步,轻拍着因为惊吓而有些蜷缩的女儿的背部,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江汉

如果说之前的秦牧风还仅仅是吧江汉当成他女儿的救命恩人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深深怀疑这个少年接近他女儿的目的了!

“不可能啊,他的所有资料在我的案头被翻阅了数遍,相当普通,并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啊!可是……”

秦牧风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看走了眼!

江汉并没有被秦牧风震慑到,自始至终,他都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唯一的不同的是江汉收敛了嘴角的那抹促狭,眼中刻着一抹凝重!

“呵呵,好一个商界相马,军界鬼才的秦少将,峥嵘之气不减当年啊~!只不过,你这容人之量确实不咋地,我只是问你要龙脊,大不了像之前那支笔一样,不给就不给嘛,何必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莫非你还真想杀我?”

此言一出,秦牧风的眼睛瞪得更大,方才被女儿抚平不少的杀气又有了抬头愈烈的迹象,不为别的,只为江汉那句“商界相马,军界鬼才!”

在星城,所有人都是知道秦牧风相马之名,但是却鲜有人知晓他在下海之前曾戎马十年,乃是肩扛橄榄枝挂星的国之栋梁!

江汉没有给秦牧风发作的机会,而是转身便朝着病房外走去,走的潇洒至极,却又莫名其妙!

秦牧风目光灼灼,其间深意无法言喻,但终究没有阻挠!

他心中在思索着一定要将这个少年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个清楚!

却不曾想,江汉在临出门的时候又是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着那依旧蜷缩在父亲怀里的秦轻语微笑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顿了顿,江汉沉吟一番后又是露出了那招牌式的一脸贱兮兮笑意:

“不过,你的嘴唇是真软,像棉花糖!”

这一次,江汉再不滞留,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只留下一脸羞愤绯红,惊怒交加的秦轻语愣在当场。

透过玻璃橱窗看着江汉远去的身影,秦牧风一脸阴沉!

第2章 老道

走出医院大门,江汉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的他一脸平静,坚毅的眸子望向远处的蓝天白云,内敛沉静,与方才那个在病房玩世不恭的戏谑少年大相径庭!

“龙脊依旧是龙脊,只可惜,龙魂却已经迟暮,气魄全无!”

想到家里那个长的儒雅秀气,总是一袭长袍,还透着一股子娘骚气的男人,再想想刚刚秦牧风在病房内对自己金刚怒目的场景,江汉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苦笑。

而此时六十八楼的那间刚刚江汉驻足过的病房内,窗前的落地窗已经被完全拉开,窗前站着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刚才江汉嘴中的铁血相马秦牧风!

星城的八月有些燥热,又正值晌午,出了医院,走下九层台阶的江汉刚想把卫衣脱下来,却是猛然心头一跳!

不假思索,他轻轻向身后迅疾一跃,接着便是听到一声尖锐的车轮刮擦地面的声音,一辆超跑LFA系的雷萨便是已经赫赫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足一米!

大红色的流线车体,在这以白色为主调的医院大楼门前张狂的一塌糊涂。

对于超跑来说,一米的拿捏,对方显然很有分寸。或许只是心存炫耀一番,因为江汉即便不跳,留下数十公分的余地,车身也不可能会对江汉造成任何威胁,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无非是虚惊一场罢了。

此时江汉面色面沉如水,站在原地,神色冷冽,盯着那逐渐放下车窗玻璃的超跑雷萨,那是一张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俊逸少年的脸!

那个看上去比江汉还要小上一些的俊逸少年,在车窗玻璃完全放下后,一只手从车门里伸了出来,对江汉竖起了中指,他嘴型动辄,却没有发出声音。

而江汉看的分明,他在说:“土包子!”

“呵呵~!”

江汉一声轻哼,脸色却似是有所舒缓,心中刚刚升腾的戾气却是瞬间消散。

若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在这般大庭广众下做出这般张狂危险的事情,江汉不介意上去教育他一番,给他说说五讲四美,说说和谐社会做一个合格的华夏公民所要履行的社会责任和义务,当然,同时也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是现在,在看到车窗里面那张看起来比自己还稚嫩的脸后,江汉连半分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用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春晚段子中最经典的言语来总结江汉的此时的举动便是:我惯着他!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刚才这少年留有那一米余地的基础上,做人要有底线,这一米就是江汉在这件事情上的底线!

这少年很幸运,并没有触及。要不然,江汉可不管你是不是年轻,是不是懂事,先教育完再说!

绕开那张狂的红色雷萨,江汉看也不看那车窗内的少年一眼,径直离去。

“沈清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开车,你刚刚差一点就弄出人命了你知道么!”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准确的说是女孩,声音婉转,像一只愤怒的百灵,声音里还暴露出一丝心有余悸的颤颤抖回音。

江汉微微一愣,却没有回头。

“嘭!”

车门打开又被匆匆关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窸窣慌乱的脚步声。

噔噔噔,高跟触及地面的清脆声音。

“先生等一下,对不起先生!”

女孩的声音如影随形,在江汉的背后不断响起,越来越近。

知道必定免不了一番麻烦,江汉这才缓缓转身。

当他看清身后的女孩子时,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是一个女人,准确说是一个扮相有些成熟的女孩。

这是一张和车窗内男孩有着三分相似的脸,未加粉饰,淡雅清新,柔顺的发髻的被一根红绸简单束起,捆束后背!

脸上带着些小跑之后的绯红,俏丽的双目内还隐含着一丝尚未完全消除的余悸,若是江汉所料不差,这个刚才一样也在车上的女孩,是被那小子一百八十度的飘逸给吓得不轻!

女孩见到江汉也是楞了一下,如江汉所想,她刚刚开车内被自己的弟弟吓得不轻,只知道他差点撞到了人,却没有主意产点撞到的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

她追出车门。看道江汉的背影,只以为是一个社会底层的普通中年人,却没想到这么年轻,看上去比他弟弟大不了多少。

沈清荷惊讶的同又是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好说话了?虽说他弟弟并没有对面前这个少年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以他这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也给跳出来说几句狠话替自己找回点面子吧?

刚刚她坐在车上,至今还心有余悸,可是知道刚才那一幕到底有多危险。

“你好,我叫沈清荷,刚刚开车的是我弟弟沈青竹,我弟弟年纪还小,不懂事,刚刚差一点撞到你,我替他想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沈清荷微微鞠躬,态度可以算得上诚挚。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带着歉疚而来的,不然,能开的起雷萨高端跑车的人,不会特地追出十多米去追一个明显已经不再追究麻烦的普通人。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江汉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一脸诚挚歉疚的女孩还是个美女。

江汉对他笑笑,人家特地追上来道歉,你也不能欠了礼数,但江汉终归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我接受你的歉意,不过呢,你若是真的有心,你难道不觉得让你弟弟亲自来会显得更有诚意么?”

这话说的那沈清荷脸色当即一僵,片刻失语。

说完,江汉笑意收敛,一脸低沉,转身便走,在跨出一步后,又是回头冷冽道:

“对了!希望下次,他撞到别人或者撞死别人的时候他们的家人也能像我这般好说话,希望到时候他们也能因为你的一句道歉而既往不咎!”

这一次,江汉直接甩给了那女孩一个冰冷的眼神,再不回头。

沈清荷愣在当场,看着江汉颇为傲气的背影,想起他刚才临走时的那番言语,红唇紧咬,面色煞白。

“姐,有必要么,不就是一个土包子么,你看他那身打扮,土的跟从神农架走出来的一样,你犯得着跟他去道歉么,更横框,我有分寸的,我又没真的碰到他……!”

“闭嘴!”

沈清荷面色难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的弟弟沈青竹,满是寒霜。

“回去以后,我会跟爸爸说,这辆车你就别想开了,还有,明年你要是不能和我考到同一所或者同样级别的大学,你这辈子都别想在碰这辆车,我说到做到!”

沈清荷看着样子柔弱清秀,但是发起火来却像是菩萨低眉,自有一番威严。

“姐!”

沈青竹一脸哭丧委屈,还想辩驳些什么,却是被沈清荷一眼给瞪了回去,再不敢多言。

他知道,他这个姐姐平日里看上去温润平和,可以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是他爹妈拿她都没一点办法,要是平常他撒撒娇卖卖萌,装个宝或许还能蒙混过关,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他姐姐是动了真火了!

“也不知道哪个土包子和姐姐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可怜我的雷萨,还只爽了不到半个月啊!”

“千万不要让小爷下次碰到你,要不然,我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

无比委屈的同时,还在心里吧江汉给记恨上了。

“还站在这干嘛,还不去停车!”

这一声冷斥,当即又是让沈青竹身体一颤,不敢怠慢,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停车!

“停好车去六十八楼找我,你要是敢溜,你就不用回家了!”

沈青竹一个酿跄,差点直接栽倒在地,这才刚有一点念想,便是被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姐姐给扼杀在摇篮离了!

再想想眼前霸气的雷萨就要和自己说再见,沈青竹只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

离开医院的江汉肚子一人行走在沿江大道上,回想着离家半月的这些时日。

老头子并不知道他会偷偷溜出来,只怕此时在已经在家里暴跳如雷,或许已经叫大熊来拎自己回去了吧。

倒是那个男人,他应该一点都会不担心吧,没了自己,还是继续种他的菜,耕他的田,就是自己死在外面,他应该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

絮儿呢?去年回来就没再见过她,那个小妮子还好么,还真好想她啊!

听老头子说她这次高考了不得,只怕他一家人也要入京,不会再留在那个穷乡僻壤了!

“呼~!”

江汉望桥下滚滚流逝的江水,只想仰天长啸,一排心中的气郁!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小友,好久不见!”

江汉豁然转身,脸上半惊半喜,诧异的望着身后一个头发花白打扮复古的道人!

一身蓝色道袍。一双行脚曾一样的布鞋,背着一把木剑,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就是这样一个装扮和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的道人,此时正在那桥头微笑的看着江汉!

六岁的时候,江汉没有跟寻常孩子那样进入校园,而是跟着老头子,也就是他那被别人称为老黄牛的爷爷江河第游历华夏。

便访群山,踏访雄水。在别的孩子还在幼儿园中和同伴嬉戏玩闹过着没有忧虑的欢乐生活时,他已经跟着他的爷爷去了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奇怪的人。断断续续,如今已有十四年之久,这十四年间,从云滇到长白,从申沪到藏南,他跟着爷爷江河第几乎走遍了华夏的每一寸土地,形形色丨色的人物见识了不少。

奇人异士,强人草莽,贩夫走卒,他跟着他的爷爷见证了一个不同于现代化大都市的江湖!

老黄牛江河第经常和他念叨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而眼前的这个道人,自然是出自那个江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汉的声音中充满的惊喜和震惊!

“偶得小友行踪,我来讨债!”

扬了扬手中的大酒葫芦,老道人依旧带着笑意,云淡风轻道。

江汉神色微敛:“现在?在这里?!”

“不错,就是现在!在这里!”

此言一出,老道语气陡然为之一变,还不待江汉有所反应,那硕大的酒葫芦便是朝他迎面飞来,带着凛冽的锋气!

第3章 翩若惊鸿

对于武者来说,也论画人画虎难画骨,能画骨者半九十。即便如此,在江汉所认知的那个江湖里,能达到画骨境的高手也寥寥无几,而眼前这个一见面就对江汉声称讨债而霍然出手的道人,俨然就是那样的高手!

武到极致,片叶飞花皆可伤人,更别提是这么大的一个酒葫芦!

枯黄色的酒葫芦浑然一体,如果不是那葫芦盖上一缕枯萎的藤茎在空中划着圆弧,根本瞧不出那向江汉飞去的葫芦本身是在疯狂旋转的。

江汉仿佛看到了,那枯黄丰盈的内里,澄清透明的酒水正随着葫芦疯狂旋转,形成了一个直达葫芦底的漩涡!

在此时的江汉眼中,这酒葫芦已经不再是一个葫芦,而是一柄能宰割性命的利刃,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不闪不避,任凭那酒葫芦砸向自己,那么他的脑袋就会像从高处跌落的西瓜一样,汁液四溅!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就选择了不闪不避。

江汉瞳孔骤然一缩,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那恍若利刃的酒葫芦,没有丝毫应对!

近了,更近了!

一米,半米,十公分!

然而就在那葫芦距离江汉的额面不到三寸的地方,酒葫芦戛然而止,遮挡住了江汉的视线。

“为何不战,莫非你想抵赖?”

枯黄的酒葫芦被移开,露出了老道那显得有些复古的脸面。

从老道出手,让江汉如临大敌,到此时收手,出现在江汉咫尺之内,中间的间隔不到三秒。还好此时桥上陷入了短暂的真空期,没有人车经过,不然,仅凭着刚才老道在三秒之内诡异穿越近百米的身法步伐,只怕明天江汉就要和这老道一起上明天的星城日报了。

“打不过,为什么要打,从你一出手,我就知道自己输了,明知道要输,那又何必再白费气力,更何况,我欠你的,说好十五年为期,可是到现在为止,还只有十年,期限并没有到,说到抵赖,是你想抵赖才对!”

江汉的脸色明显一松,虽然老道收手的举动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但是刚才在应对那势如破竹的葫芦时,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老道瞥了一眼满脸正色的江汉,露出些为老不尊的不屑神情,没好气道:

“放屁!”

老道这句话一出口,他之前一副道骨仙风的正派模样瞬间消散。老道随意的拔掉了葫芦上的塞子,纵情豪饮。

一时间,酒香浓郁,一闻便知这老道葫芦中的就并非凡品,饶是江汉并非好酒的人,闻到这酒香,还是不知不觉间心神一荡。也直到这时,江汉这才完全松下身心,从之前的情境中完全脱离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如老酒鬼一般的道人,嘴角浮现一抹会心的微笑。

他在心中低语了一句:这才是我认识的行癫嘛!

八年前,在身处险境的时候,江汉遇到了眼前这个复古的道人。那时候的江汉浑身是血,已经处在了垂死的边缘,正是这个老道神尊天降,救了他一条性命。准确的说应该是两条。

临走的时候,这道人也是这般提着葫芦纵情豪饮了一番,然后丢给他一本名为《道门玄印》的泛黄古籍,留下了一句“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我十五年之后再来取,如果不想死,那就好好研习书上的东西,到时候如果你能打的过我或者能杀了我,你的命就还是你的,不然你的这条命也仅剩下十年而已!”然后这道人便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江汉至今还记得,这老道当初走前说的云淡风轻,而他身处当时的情境却听得心惊肉跳。

那一年,江汉因为贪玩害的一个年仅八岁的女孩和她一起身陷险境,险些丢了清白丧了性命!

那一年,虽然自小便被老黄牛逼迫站桩,练习拳法武艺,但是从未和人动过手的江汉第一次伤了人命,并且一次就宰割了十数人渣的性命!

也是那一年,一向对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爷爷,老黄牛江河第狠狠的甩了他两个巴掌,甩的你年幼的他七荤八素不说,并且让已经口吐血沫的江汉跪在一个此时他已经模糊了印象的老人面前认错,还疾言厉色的对他说:“若是你今后再祸害别人家的闺女,我会亲手果决了你的性命!”

那一年,江汉正好十岁,而那个因为他而身处险境险些丧命的小女孩八岁。

江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道当年会出现在那里救他一命,也是直到三年前,江汉才知道,当初那个救他的道人竟然是江湖人称道祖的行癫!道家正统嫡传,在道门中身份地位奇高。境界超脱俗尘,办事随性,不受拘束,不问缘由。好饮酒,饮酒喜吟李白将进酒!

往事如烟,整整八年,这是江汉第二次见到行癫,或许是当初的救命恩重,以至于现在的江汉虽然忘了当年险些因为他而丢了性命的小女孩的模样,忘了当初那个被陆离下跪认错的老人的模样,却还清晰的记得眼前这道人的音容相貌,丝毫不差!

等江汉拉回思绪,道人已经将葫芦盖重新塞好,他那刻板的脸上浮现一抹酒后余韵的浅红,给那有些刻板的脸上平添了几分童趣。

“日子是我定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取就什么时候来取!”

道人将葫芦别再腰间,满口酒气。一脸不屑。

江汉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很奇怪,明明是第二次见面,江汉在这老道身上却感受不到半分陌生的感觉,相反,会觉得很亲近。就算此刻这老道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性命是他的,他随时都可以来取,江汉也没有生出半分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相比于那个在秦牧风面前耍宝的江汉,此时的他明显更真实!

见到江汉不接话头,而是一脸傻笑,老道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一脸正色的问道:“《道门玄印》上的研习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江汉当即神色一凛,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凝重道:“堪堪入门!”

“放屁!”

这一次,老道驳斥的更加不留情面,如果说之前还带些戏谑的话,此刻便是十足的驳斥了。

“你若时真的才堪堪入门,刚刚你就已经没命了!一个研习八年《道门玄印》的废物,我又何必留你在这世上,倒不如杀了干脆,免得以后给我丢脸!”

江汉心下一沉,一脸呆滞,不知如何回应。

或许是当初老道出现的情形确实太过英武,当得了真正的绝世高人,所以在得到当初老道临走前随意扔给他的《道门玄印》后江汉如获至宝,瞒着老黄牛江河第偷偷刻苦研习,可是时至今日,十年的时间,他对那泛黄古籍上的东西却还只是一知半解。

要说到那泛黄古籍对江汉的实际效用,这么些年来,除了比一般人的健康体征要好上一些外,江汉也并不觉得自己因为那本估计而变成和这老道当初一样的绝世高人。他说的堪堪入门,还是怕这老道责难有些托大的,却想不到这行癫老道竟然给出这样一番让江汉觉得有些惊世骇俗的话语。

江汉有些忐忑,犹豫了半天,这才蹑蹑的问道:“那,前辈您当初入门花了多长的时间?”

老道微微一愣,没有回答,而是取下了别再腰间的葫芦,摘下葫芦盖,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递给江汉:

“来一口?”

即便江汉并不好酒,但是因为之前那浓郁的酒香还是让他有些一尝甘泉的心思,这一刻,当然不会客气。

接过葫芦,江汉没有丝毫犹豫避讳,对着葫芦口先抿了一小口。

辛辣,却并不刺喉,余味是一阵沁心的甘甜,舌苔余味久久不散。

尝了好处,江汉当即又是大灌了一口!

“嘿,小子,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吧!”

对于江汉之前的举动,老道微微颔首,心道自己当年果然没看错人。有道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果江汉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只怕这老道当即就抢回了酒葫芦,并且这样请他喝酒的机会再没有下次!

不过接下来江汉尝到甜头之后的豪饮却是让这老道有些眼红了,笑骂着直接从还在继续豪饮的江汉手夺回了酒葫芦,一边嘟囔这江汉不把自己当外人吗,还摆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江汉嘴里含着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一口酒,鄙夷的看着老道,说让喝的是这老道,嫌他喝的太多的也是这老道,陆离瞬间有些无语了。

老道却是对江汉鄙夷的神色视而不见,拎其从江汉手中夺过来的酒葫芦,一阵豪饮,一点都没有心疼的觉悟,看的江汉一阵白眼。

兴许是喝的尽兴了,老道一手抓着葫芦,正色道:“你不是问我当初在这《道门玄印》的修行上入门花了多长的时间么,我现在告诉你!”

江汉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继续含着那一口舍不得咽下的美酒,紧张的盯着眼前的老道。

“我花了十八年!”

“噗~!”

此言一出,江汉口中的那口酒便是情不自禁的喷勃而出,化为一阵水雾,朝着那老道的面门撒去。

若是寻常的人,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恐怕是免不了来一个透心凉了,可是那老道却不会!

一手还握着那酒葫芦,而他的身体已经直直的朝后仰面倾倒,接着在江汉惊异的目光中,他以双肩为轴,恍若一只孤鸿,震展双翅,在空中转过一个漂亮的弧度,诡异的来到了江汉的身后,让江汉这突如其来的一口酒,全都喷了空气,洒在了桥上!

江汉豁然转很,盯着那一脸正色古井无波的老道,是又惊又气。

惊的是老道刚才那诡异的身法,十年前他就见过,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内江湖的绝顶高手剑痴莫惊鸿的成名身法,翩若惊鸿!

而气的是这老道自己当年明明花十八年的时间才在《道门玄印》上入门,竟然还骂他是废物!更可气的是,他之前还说的那般理直气壮,说的江汉险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在那《道门玄印》的修行上没有什么天赋。本来江汉还存着些虚心求教的心思,毕竟这些年都对这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甚至他的音容相貌都不敢遗忘分毫,但是这一刻,江汉却是有一种遇到了江湖骗子的感觉!

“这是那个当初救我的道人么?”

江汉很怀疑。

老道似乎看出了江汉的心思,不悲不喜,收敛了戏谑,云淡风轻道:“我就是个废物!当初师傅见我的第一面时就是这般告诉我的!”

第4章 猛龙过江

老道走了,一如江汉八年前绝地逢生的那一次,悄无声息的从他眼前消失。

一个都市青年和一个复古道人组合终于还是引起了司机路人的侧目,尤其是老道躲过江汉喷酒的那一幕,更是险些让一位驱车途经的哥直接撞开桥边石栏,冲入了江里酿成惨祸。

还有不少桥上的行人,只当是自己青天白日撞见了鬼,加上最后老道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诡异消失的一幕,更是确信了他们心中的想法,连带着对江汉这个活生生的人都是有些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晦气!

“看来,行癫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偶然了!”

穿过围观的人群,江汉并没有去在意那些过往行人和车主的惊愕目光,而是在回味着老道离开时说过的话!

“虽然你刚刚并没有出手,但是我感觉得到,你对《道门玄印》的研习决不是堪堪入门这么简单!这一点,或许你自己都未曾察觉!”

“我是废物不假,但是我不希望我找的传人也是废物!目前我并不能断定你是不是废物,所以你的命要等你五年之后自己拿回来!”

“看你满面桃花,恐怕是免不了花丛中的一番纠缠,不过我也没有让你继承我衣钵的意思,传道不传法,也算是老道与时俱进,但是既然你接了我的《道门玄印》,那就总要涉及到我道门的几分颜面,所以,如果你到时候赢不了我,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江汉原本还想用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来驳斥一下这老道,却又是被那老道一句:“放屁,自古都是达者为师!”给驳斥的哑口无言。

末了,老道还莫名的加了一句:“小子,再提点你一句,秦家的那个小女娃子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你若是能救,那就拉她一把吧,也算是替我还了一份酒钱。当然,我也就随口那么一提,至于救还是不救,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秦家小女娃子?哪个秦家,是四方城的那个秦家,还是这星城的秦家,莫非行癫说的就是秦轻语么……!”

江汉嘴中念叨着这句话,在众人的指点议论声中,他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了桥头。

……

星城牧风国际大厦,又名望远大厦,是一栋坐落在紧靠星城市中心的超级大厦。楼层高八百三十八米,共计二百零八层,地面二百零二层,地下六层!

这是一座在星城乃至整个华夏都算得上是地标性的建筑,自它落成的那一日期,他就已经夺走了迪拜塔世界第一高楼的美誉,在星城,在整个华夏,鹤立鸡群!

而正是这么一座世界第一的超级大厦,牧风国际大厦是却是在星城商界叱咤风云的铁血相马秦牧风在星城的私人大厦。

这样的话或许在许多商界翘楚看来,有些嗤之以鼻,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以一人的财力建造起一座两百层的商业大厦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是在星城,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这话没有一点水分!

望远大厦,从破土动工的那一日起,到后期的装潢,每一根钢筋,每一块地砖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秦牧风自己的腰包掏出的钱!

没有从银行贷款,更谈不上招商引资,甚至秦牧风还拒绝湘省政府的入股性援助!以至于当初星城乃至全国的上层人士都在骂秦牧风,说他不识好歹,是有钱没处花的暴发户,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指名道姓的说他是傻丨逼,只当是华夏又一个史玉柱出现了,一个个都是等着看笑话,希望秦牧风大厦有朝一日无米下锅,楼盘变成一幢烂尾楼才好!

然而就是再这样的环境下,秦牧风一鸣惊人,他的崛起比史玉柱的再次功成更富传奇,他硬是顶着压力,以一己之力,建成了一座超级大厦,牧风国际!

直到这时,之前嘲笑过秦牧风的人这才恍然惊觉,不是猛龙不过江啊。而在牧风国际落成剪彩仪式上,不仅是星城市政府的一把手前来观礼,湘省政府竟然也是派了一位大佬前来,更为夸张的是,还有手眼通天的有心人,在前来观礼的人民公仆发现了一位肩扛橄榄枝挂星的小将!要说这样的存在星城也有不少,但是偏偏这位有心人知道这名小将并非星城的人,而是来自那让人讳莫如深的四方城,还是一个根正苗红实打实的红色后代嫡系,背后代表的是一个巨无霸一样的庞然大物,经那个有心人这么一提点,这些人就都有些寒蝉若噤了。

也是在那一刻起,即便是那些对秦牧风的实力和能力还抱有怀疑的人,也都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之前对秦牧风的指责辱骂可以归结为无知的话,那么在见证了诸多关于秦牧风隐晦实力后还依旧我行我素的人就只能用找死来形容了。而真正的上流人士不是那么聪明的有很多,但是绝对没有人是傻丨逼!

当然,秦牧风的实力也并非是纯粹的扯虎皮拉大旗,没有一点攻击!

在牧风国际成立的五年间,这位商界相马便是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和铁腕一般的行事手段成名星城!

在一些重大的商业操作中,秦牧风靓点频频,往往令那些在商海沉浮了十数数十年的商界翘楚拍案叫绝,让一些星城老牌的商业家族的掌舵人频频颔首,而时至今日,凡是星城有点身份又和商界有点关联的人,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刻意巴结,只要一提起秦牧风,便会肃然起敬!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在星城足以呼风唤雨的商界皇帝,这几日却是因为一个少年而伤透了脑筋。此时他正站在牧风国际顶楼的办公室窗前,俯瞰着星城市中心!

秦牧风做人做事很大气,很多时候,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唯独,对自己却很小气。

他的座驾只是很普通的奥迪A6,他的住宅也只是选在了堪堪挤入星城高档楼盘末流的翠微居,而他眼前的这间办公室,更是完全和拥有一幢市值超过六十亿的大厦公司董事长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大厦的市值仅仅指的是大厦本身的造价,如果说加上它旗下的产业,那就最少还要加上一个零了,而且还是实业!

秦牧风的日常的低调,被许多讲究排场的上位者说成是作秀,但是这样的话在星城是听不到的,因为在星城,秦牧风是不需要作秀给谁看的。

秦牧风的呼吸沉重了一些,缓缓转过身来,拉过那软椅坐在了办公桌前。

秦牧风往日很享受这种登凌绝顶,一切尽收眼底的感觉,平素每当他在商场上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心情不佳的时候,只要在这能够俯瞰市中心窗前驻足一阵,心境总能平和一些,而他许多被商界精英称道为鬼斧的商业操作,有许多也是他在这窗前俯瞰敲定的!

但是今天,他刚刚已经在那窗前驻足了好几个小时,但是此刻秦牧风眉宇间还是有着一撮阴霾,挥之不去。

而造成这撮阴霾的由头,就是不久前他女儿的救命恩人,一个叫江汉的少年。准确的说,是一个即将年满二十的小伙子!而不久前秘书已经打来电话,说一个叫江汉的小伙子和他有约,在一楼是否准予放行!此刻,那个年轻人怕是已经在赶往他办公室的路上了!

在星城,所有都知道,铁血相马秦牧风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那自小体弱多病的女儿秦轻语,但同时,他们也知道,那也是秦牧风的逆鳞!

所有曾经试图通过秦牧风的女儿来打击他的商业对手,最后下场都很惨淡。一些直接从腰缠万贯到身无分文的家伙还算是幸运的,有些曾经试图或者已经对秦轻语实施过极端手段的别有用心之徒甚至直接在星城消失了!

望着办公桌上满满的一摞资料,秦牧风的心情又是沉重了几分!

那都是关于江汉的资料,从他出生,以及成长中的每一步的历程,甚至详细到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一一记录在案!

本来这些资料在他初次见江汉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翻阅了好几遍,对于这个自小跟着爷爷跑江湖游荡的乡村小子也是被秦牧风归结为了有些热血心肠的小伙一类,若不是牵涉到自己的女儿,平素对于这样的人他并没多看一眼的兴趣,所以他才会在病房里单刀直入直截了当的开出一张百万的支票给江汉作为酬谢。

秦牧风在见过江汉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那个年轻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开始重新思忖江汉救他女儿的过程,他甚至怀疑,整件事情,是不是江汉再利用他的女儿在自导自演的一场阴谋,又或者说,江汉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目标就是他的女儿或者龙脊!

再度翻阅江汉的资料,秦牧风发现了很多之前被他一扫而过忽略的细节,其中最为惹眼的就是,十年前,这个名叫江汉年轻人曾经在豫南被人贩子绑架过,而和他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第一次翻阅江汉资料的时候秦牧风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但是刚刚在窗前的时候他却是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同样是十年前,同样是在豫南发生了一件令华夏政坛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当时任豫南省一把手的苏定邦的爱女,在自己的辖区内被人贩子绑架,这个消息,当时在全国引起的震动,让当初初到星城不久的秦牧风记忆犹新!

“虽然并不清楚当年的内情,但是也隐约听说当时和苏定邦的女儿一起被绑架的还有一个男孩,莫非~?”

秦牧风摇了摇头,想了想那位如今已经身居华夏国相的苏老,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应该只是巧合吧!”

仔细的看了一遍当年江汉被绑架的资料,秦牧风在手中的几页纸放在了桌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若是一般的商业恶性竞争有人想用他女儿动手脚,秦牧风一点都不介意采用一些铁血杀伐的手段,但是眼前江汉的情况,显然不是!

粗重的鼻息带出一口浊气,秦牧风动了动脖颈,眼睛落在了挂在办公桌前墙壁的一幅字上。

视线方才接触字画上的内容,秦牧风眉宇间的阴霾便是瞬间消散,眼睛离当即浮现一抹绝不参杂任何水分的敬重神情!

被俵的工工整整的宣纸上,写着这么厚重的两个字—“立德”。!

写字的人算不上大家,但是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即便是兴趣使然,也不难看出写字的人有着几十年的功底!

十八年前,那件事情之后,秦牧风卸下戎装,负气离京,曾经一个裤裆撒尿的战友兄弟朋友碍于老神龙秦铮的威仪无人敢来相送,唯有那个年近九旬的枯瘦长着,不买秦铮的帐,拄着老拐前来。

风雪中,老人握着秦牧风的手老泪纵横:“牧风啊,我不替秦铮那赤佬可惜,我是替你自己可惜啊!”

老人摊开了一张墨迹还未干涸的宣纸,之上写着力透纸背的两字:立德!

“年轻人出去闯一闯,你老子不拦,我老头子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你要记住这纸上的二字,无论是从军还是经商,做人先立德啊!”

做人先立德,这十五年来,秦牧风一刻也不敢忘。

秦牧风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离京之夜,往事如烟,转眼已经是十五载的沉浮,回首往事,这位铁血相马此刻竟然在眉宇间凝结了些许雾气,连那一向灼灼的眼仁也变得有些丰盈,若是让熟知秦牧风商业对手或者合作伙伴看到这一幕,只怕会惊掉下巴!

有序的敲门声打断了秦牧风的思绪!

秦牧风神色一凛,眼中的丰盈转瞬消失,又恢复了人前那副铁血相马的威严,威严道:“进来吧!”

第5章 国之重器

“董事长,江先生到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江汉紧随其后。

嚄,倒是有些意思,这秦牧风不仅在生活上对自己小气,连品味都和一般的老总不一样,在如今这个人小蜜二奶遍地走的年代,他的秘书竟然是个男的!

若是放在官场,这点再正常不过,但放在商场,放在眼前秦牧风的身上,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倒不是说男人当秘书有什么不对,就单纯的秘书这个职业来说,女人显然要比男人合适的多,如果不是秦牧风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的话,那就绝对是这个男人有着非比寻常的过人之处让秦牧风另眼相看!

秦牧风对他点了点头,秘书当即转身对着江汉笑笑,没有因为江汉的年轻而对他有丝毫轻视。

“请~”

对江汉做了个请的手势,男秘书随后离开,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将门带上。

江汉瞥了一眼正一脸威严看着他的秦牧风,又是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门,心中微凛:“他身边的人,倒是没有一个简单的!”

见微知著,刚才在上来的路上,江汉便是已经对在这栋大厦里工作的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牧风绝对是一艘在商海中无往不利的巨型航母!

秦牧风不说话,只是盯着江汉,而江汉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打破僵局的觉悟。

这是秦牧风第二次见江汉,但是却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自信,无畏,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拘谨,甚至这一次,连伪装促狭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如此直白好似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平等对话般和自己对视!

“他的自信究竟源于何处?”

秦牧风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一次,依旧是秦牧风自己找上江汉的,原本江汉已经准备乘车返乡了,是秦牧风派人将他截了回来,而江汉在知道拦截他的人的来意后也并没有拒绝,所以才促成了此时这二人如此怪异的会面!

最后,还是江汉率先打破了僵局,大大咧咧的走向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一屁股做了下来。

“恩,还不错,有钱人的日子还真舒畅!”

江汉一脸笑意,抄起茶几上已经沸腾的茶壶,随意翻过一个倒盖的紫砂茶杯,给自己到了一杯。小唑了一口,又是连续到了好几杯喝完后才又道:“可惜了这好茶,到了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子嘴里也味同嚼蜡,品不出什么高雅来!”

说话的时候江汉一直脸带笑意,但是说出去的话却是句句带刺儿。

秦牧风灼灼的盯着这个未经他同意就擅动他茶具并且自斟自饮,言语还夹枪带棒的小子,紧皱的眉宇间潜藏着一丝克制的怒意,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够了!”

声音不大,却是威严十足。

江汉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秦牧风的呵斥而停滞,他把玩着手中一看就知道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的茶杯,神情玩味。

“够了?!不过喝了你一杯茶而已,怎么就够了,你以为你这是武夷红袍还是万寿龙团,别以为我真喝不出来,几十块一斤的百姓茶,你稀罕个什么劲~!”

说着,江汉一口吞下了杯中剩下的茶,满脸鄙夷却不忘再给自己续上一杯。

看间江汉的举动,秦牧风心头微怒,倒不是说那茶叶有多金贵,只是因为那是他的女儿秦轻语花了心思亲手采摘为他烘焙的茶叶,意义非凡。

秦牧风并不懂茶道,那套茶具也是他那宝贝女儿嫌他这办公室太过单调,随手买来的点缀之物,可是那茶叶平素里秦牧风自己都舍不得喝,宝贝至极,之前泡了一壶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又怎么忍心看到江汉这般糟践牛饮!

秦牧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单刀直入直白的和这个年轻人好好谈谈了,因为他无奈的发现以往在那些商界老狐狸身上无往不利的造势,在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家伙身上竟然没有丝毫作用,这小子不仅一点自知之明的觉悟都没有,倒是反而是自己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

有些问题必须弄清楚,这也是自己这次主动找上江汉的原因!

秦牧风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火气,他决定换一种方式!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救我的女儿只是意外,还是一场受人指使的阴谋?或者说,这就是你自己的手笔!?”

声音低沉,说出的话简单直接,单刀直入,没有以商场上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城府,秦牧风一脸威严的盯着江汉,眸子里仿佛能够迸溅出火星!

江汉明显一愣,他并没有想到秦牧风会瞬间转变的如此直白,原本他以为对方还要和他玩一阵攻心的把戏的。

“我是谁?”

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秦牧风桌前的那一摞厚厚的A4纸,江汉神情玩味。

江汉知道,自己的资料只怕已经在秦牧风的案头被翻烂了。他更清楚,那些他想让秦牧风清楚的资料会一字不差的出现在那些A4纸里面,至于关于自己想要可以掩饰的身份,江湖人有自己的手段能将它抹去!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相马是在说笑么?不是你自己费尽周折让人从车站将我拦了回来么,竟然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像你这样的贵人都有忘事的怪癖么?至于救你女儿是不是一场阴谋,你若是觉得是,我说不是,你会信么!”

说完,江汉一口抿掉了杯中的茶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

秦牧风气极,这小子实是在故意插科打诨,转移重点,可是还不等他再度开口,便看见江汉已经从沙发向着他的办公桌前走来!

江汉在距离秦牧风办公桌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利用站姿优势居高临下看着秦牧风:“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救你女儿是一场阴谋也没关系,因为在你请我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要和你做一笔交易,而这笔交易会成为让你在心中坐实这就是一个阴谋的铁证!”

说话的时候,江汉的双手已经撑在秦牧风办公桌的案头,上身前躬,以一个极为不雅的姿势和秦牧风灼灼相对。

“就我从这些资料上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你并没有和我交易的资格,所以我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怒意滔天的秦牧风在这一刻反而平静了下来,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对于眼前江汉的放浪举动也并不那么在意。

不怕对方无所求,就怕对方不开口,秦牧风觉得自己终于在这小子面前掌握了主动权,他喜欢这种感觉!

“呵~!”

江汉一声哂笑,却是一脸荒唐的讥诮。

“秦牧风,秦相马!秦总!我想你搞错了,并不是我在求你和我做这笔交易,我只是在通知你!所以,你最好不要急着拒绝,说不定在听完这笔交易后你会求着答应!”

“恩!”

秦牧风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果然!

看了秦牧风一眼,江汉淡笑着说道:“我想用你女儿的命,换你手中的龙脊!”

此言一出,江汉便觉眼前黑影一闪,一股猛烈的劲气朝着自己的面门狠狠的砸了过来!

秦牧风很生气!即便是那些曾经暗地里耍手段动心机的恶性商业竞争对手,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直白露骨的威胁的话,更何况,拿的还是他宝贝女儿的命!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这一次,它是真的动了杀机。

峥嵘之气尽显,原本端坐在软椅上的秦牧风豁然跳起,像一只出山的猛虎,一个饿虎扑食,拳头正对微躬上身手臂撑在他办公桌上的江汉的面门,不见血光不罢休!

龙魂善战,龙魄善谋,龙脊善断,作为曾经龙脊的秦牧风,这一刻沙场上的铁血峥嵘显露无疑!

电光火石见,江汉看清了,那是秦牧风的拳头,拳头之上劲气凛冽,在刮擦空气的同时逐渐呈现出一种烧灼的赤色!

“内劲,罡气!”

江汉心中惊涛骇浪,秦牧风的这突兀一拳封来时汹汹,锁了他扭转脱逃的契机,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江汉仿佛预先感觉到了拳风撕裂他脸上皮肉之后的赤痛敢,生死一瞬,抉择在前!然而就在江汉即将中招的时候,他突兀的震展双臂,以臂膀为轴,借力于地,高高跃起,踉跄的在空中翻转了一个弧度后,狼狈落地,连连后退!

“翩若惊鸿~!”

秦牧风大骇!

自己的那一拳威势如何,秦牧风自己一清二楚,虽然在出手时还给那小子留了一线生机,但那只建立在江汉只是一个不知闪避的普通人的基础上的,倘若江汉真的是个懂武艺的高手,而且还不知死活的胡乱闪避的话,那样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秦牧风敢说,即便是在整个华夏,能硬接他这一拳的人不会超过双手之数!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小子,竟然就在那双手之数内!

而更让他惊骇的,是那小子使出的半吊子的更像是偷学来的身法—翩若惊鸿!

“你到底是谁?你是江湖人!”

秦牧风自问自答,言语间杀气又是浓烈的了几分,江湖人对他的女儿有所觊觎,或者说江湖人竟然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他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此时的江汉早已一身冷汗,他已经最大限度的预测了秦牧风的强大,但是当秦牧风拳头出来的那一刻,江汉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他了!

不动如山,动若惊雷,不动则已,一击必杀!

“国之重器,华夏潜龙果然名不虚传!”

倘若不是江汉在惊险瞬间脑海中鸿鹄一现,回想起了桥头老道躲避自己喷出酒水的一幕,并且依样画葫芦的使了出来,只怕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躺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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